第四十五章
王妃又是噗嗤一笑，无法点头：“只怕你该担忧，那些个娘娘们问你讨要香露，你该如何是好。”
“母妃，这香露种类浩繁，你最喜好哪种口味？”
一顿饭菜没吃两口，嘴巴却没停过，一向叨叨他那香露。
“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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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日一瓶香水惊煞世人，作为始作俑者，他自是表情上佳。
似是想到甚么，她又靠近平王，附耳低语起来：“明日你进了宫，可莫在圣上面前提及此人。须知他与那顾家另有婚约……”
“秋儿，你可否见过那陆逸？”
“不。”顾俨之点头，“近些日子，你可曾见过他？”
平王妃听得哭笑不得，连连摆手：“还需比及母妃下回入宫？只怕明日一早，全部皇宫里都要传遍那香露之事。要不得明日下午，宫里嫔妃们便要差人来问了。”
平王妃温笑道：“如此说来，那陆逸确是心机工致之辈！”
那平王爷嘿嘿嘲笑：“咱也算吃人家嘴短，喝了他的酒水，自要给他说几句好话。爱妃，我看那小子心性甚佳，倒是堪造之材。”
宁毅自知身边侍卫早有通传，讳饰不过，忙也笑着点头：“孩儿并非抢，是讨要。那香露本是陆逸所制不假，可他听闻母妃生辰，便主动相让，成孩儿之美嘛！”
顾俨之沉眉听完女儿论述，垂眸稍作考虑：“依为父看，你确该见他一见，一定只为消弭婚约，权当体味此人本性，探一探他是否值得婚配。”
对顾俨之而言，背弃婚约的坏处，更多是陆家申明受损，而非是招罪了陆逸那知名之辈。
愣了好久，他终是幽幽一叹：“看来，是为父将你娇纵坏了，惯了你这心比天高的性子。”
顾晚秋踌躇：“本来是筹算见他一面，将那婚约之事说清楚。只无法前段光阴邀他相见，那人竟态度倔强。是以……女儿深思缓几天，再约他商谈。”
“哦？”宁毅两眼冒光，“这么说来，满宫城都要恋慕母妃，生了我这般孝敬孩儿？”
……
顾俨之站在窗后，看着女儿神情决然，一时候稍有怔忡。
对她诸般行动，顾俨之向来是睁一只眼，闭一只眼。
王妃却又掩嘴一笑：“毅儿的香露自是甚合我心，可另有一礼，倒也别出机杼。”
席间，宁毅兴趣甚好，点头晃脑极是嘚瑟。
王妃点头：“这香露可算女子珍宝，那些宫中贵妇们听闻此事，岂能不差人扣问？”
在顾晚秋看来，这场婚约是家属强摊给她的桎梏，是摧毁她运气的灾害。
宁毅一愣：“孩儿倒是从未想过，当初要香露时他本说不来显眼，也不知怎地又跑了来。”
顾晚秋身子一震，面上暴露哀色：“爹爹怎和那方嬷嬷普通口气，难不成你也得了那陆逸好处不成？”
但她夙来是固执性子，仍咬牙沉首：“可他既无官身，也无门径，便是空怀才情也难以发挥……”
顾晚秋点头：“女儿起初曾见过一次，晓得他并非夫君，是以才……”
平王妃秀眉一挑，眸中精光一晃而过：“毅儿，该不会那香露，是你借花献佛吧？”
顾俨之被这气话噎得深叹口气，苦笑点头道：“我只是感觉，此子一定如你想的那般不堪……”
“那还用说？”
“额……”
本日府里未再饮宴，一家三口可贵共用晚膳。
“咳咳……”平王呛咳两声，又笑道，“爱妃觉得，本日所受贺礼，哪一件最为称心？”
他没再深劝，只兀自摇了点头，便即拜别。
落日西下，暮霭昏沉，偌大平王府里，却仍一股洋洋喜意。
宁毅胸脯一挺：“天然是孩儿所赠香露！”
作为当朝右相，顾俨之脾气深沉，夙来不吝于夸奖。现在虽仍语气沉凝，但言辞中隐露看好之意。
“那可不是！”宁毅指了指一旁埋头喝酒的平王，“瞧这千日醉，给咱父王迷得神魂倒置。”
顾晚秋思虑很久，起家走到窗外，临窗了望着西边夕照：“女儿要嫁之人，当是堪比日月的宏伟丈夫。陆逸他……毕竟不是良配。”
平王听得连连点头：“爱妃你就是多疑，那陆逸是道隐老头儿相中的高徒，品性岂能有亏？我看道隐对他看重得很，这小子今后指不定大有可为！”
平王妃与自家夫君相视一笑，旋又温声道：“那陆逸赠了副精钢打制的子母双剑，倒也甚合我情意。”
眼看顾晚秋面露决然，顾俨之轻叹一声，温声问道。
宁毅皱眉：“竟还好过我的香露？”
宁毅面色一变：“讨……讨要？”
平王妃悠悠点头：“只可惜……他已有婚约，不然……”
王妃不置可否：“他想是探听到我出身将门，别出机杼赠了件兵器。且非论贰心性如何，心机确是工致得紧。”
她朝宁毅望了眼：“你将那陆逸的香露夺了，可知他赠了件甚么贺礼？”
他踌躇半晌，沉声解释：“本日生辰宴上，那陆逸也曾列席，他竟已离开陆家，以道隐高徒身份露面。更是当众赋诗，引得满座皆惊。”
“完了完了……”
“那倒一定……”顾俨之面露隐晦，“道隐此人，可非浅显的化外游散之士。”
宁毅这下慌了：“可我只夺了几瓶，全都给了母妃……”
顾晚秋作为天之骄女，面貌才情俱是拔尖，与陆逸如许一个申明不显之人，明显不相婚配。
王妃微一沉眉：“道隐先生离朝多年，只怕一定能助他出头，此子若要出人头地，怕还要一番造化。”
自但是然的，退婚成了她抗争运气的独一起子。
她故作思虑：“让母妃猜猜，是否是从那陆逸手中掠取而来？”
“你……”
顾晚秋面露微惊，明显没推测父亲对陆逸有如此评价。
但这设法总会窜改，特别是本日这场盛宴以后。
“为父看他诗情豪放，绝非碌碌有为之辈！”
“下回进宫与宫里嫔妃品茶闲谈，可得将这香露抹上。也叫宫里的娘娘们晓得，儿子亲身研制的这添香神物。”
一者他对这个女儿的确宠嬖，二来当初缔结婚约时陆逸是天之宠儿，可厥后情势大变，这场婚约的实际意义已然不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