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他欺负你?
桃夭谨慎翼翼推开门。
邪魅的凤眸微挑,“如何,萧时凛三言两语又把你哄好了?”
闻声她气急废弛的口气,阮修墨眼底的疏离反而淡去几分,与此同时,身后那股缠绕在颈间的杀气也缓缓散去。
神思渐定,她挺直背脊,屏住呼吸悄悄拍门。
是画中之人!
阮修墨徐行来到她面前,抬指推开挟持她那抹利刃。
书韵恭声应下。
三层楼道口暗处,桃夭一双杏眸神采暗淡。
她不是对萧时凛断念塌地吗?
他对门内的采花贼道,“主子连夜把你弄出来,就是为了让你咬死阮修墨,只要阮修墨死了,你的家人才有活路!”
小眼睛,三角眉,额角带刀疤……
一共三层的雅阁内,莺声笑语连连。
程昱猛地转过身,“柳三公子?”
捏着嗓子道,“公子,晚膳来了。”
屋内刹时温馨。
“你来做甚么?”
这一份从龙之功,足以让柳家平步青云,位列世家之首。
这柳文轩从小在家属隐蔽下长大,心机没有太多弯弯绕绕,在萧时凛面前底子不敷看,三两下,就被那人当了枪使。
她浑身一颤,就听阮修墨轻喝,“慢着!”
桃夭耳际发烫,孔殷看向楼梯处,楼下的脚步声仿佛更庞大了。
“采花贼?”桃夭神采微凛。
不久,传来阮修墨慵懒沙哑的嗓音,“出去。”
固然都察司的人挨个搜到这儿还需一定时候,但是事不宜迟,这一世,她必然要让表哥安然避过此劫!
发明她眼角的水雾,阮修墨都雅的凤眼蹙起,声音瞬寒,“他敢欺负你?”
“进不去……”
各处吊挂的彩绸下,婀娜多姿的美娇娘掩面扇,舞长袖,花容葳蕤,莲步款款。
莫非宿世表哥被冤枉,是萧时凛搞的鬼?
“程、程大人,奴家未曾见过……”
书韵吓得面色大变。
见胡连鬼鬼祟祟分开,桃夭和书韵方才从暗处走出,桃夭道,“你留在这儿望风,我去找表哥,一有动静就给我打暗号。”
是二表哥的声音!
常日里玩世不恭,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脸,此时闪过一抹迷惑,随即又变得严厉,“你们到底产生甚么事了?”
程昱向来最烦他这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的世家之人,顿时没了耐烦。
“蜜斯你看,那不是萧时凛身边的胡连吗?”书韵抬高声将她今后拽。
他轻抬眉眼,斜睨桃夭,方才刹时的焦心一闪而逝。
门口,二表哥的小厮喜乐早已被胡连迷晕,此时正呼呼大睡。
晓得面前这位督察司巡城批示使向来难缠,老鸨颤抖着点头。
醉春楼已是灯笼高照,烛火透明。
程昱一眼认出了男人,端起嘲笑,“传闻萧大人昨日在临安伯府差点被人退亲了,这才一夜,就忍不住出来寻欢作乐了?”
桃夭俄然明白,阮修墨对畴前的她,应当很绝望吧。
此言一出,柳文轩忍不住沉脸,“我如何能够看错,阮修墨屋里定然有鬼!”
“程大人,我半个时候前颠末楼道口的时候,见到一个陌生男人钻进了阮修墨的包厢,就在三层的牡丹阁。”
凶神恶煞的军士们手中刀剑寒光熠熠,惊得楼内花娘失声尖叫。
“你肯定?”程昱眯起眼眸,一双颀长的眸子仿佛能够洞穿民气。
入夜酉时,日暮西沉。
“他们来干甚么?”
桃夭不敢妄动。
“二表哥,我不是让你别到醉春楼来了吗?”
桃夭侧耳聆听屋内的动静。
从她们的位置,恰好能瞧见三层的长廊上,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往里走。
这时,身侧一名湛青长衫,温润如玉的男人淡声开口,“程大人不如亲身去瞧一眼吧,也免得柳兄眼神不好,看错了人。”
里头的人声音乖觉,“小的明白……”
花枝招展的老鸨脖子上架着一柄利刃,领头之人卤莽将她推倒,一幅画卷哗啦在她面前翻开,“说!可曾见过此人?”
抬眼看去,阮修墨正侧坐在床榻边沿,他的模样比昨日更涣散。
画上之人,额角有道拇指长的刀疤,小眼睛,三角眉,老鸨认出,这恰是前阵子督察司好不轻易抓到的采花贼。
桃夭悄悄往前走了两步,只见胡连将男人送进了牡丹阁隔壁的芍药阁,又悄悄将芍药阁和牡丹阁的门牌对调。
“别绷得这么紧。”
“程大人,我见过!”一个声音高耸响起。
这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开了!
萧时凛眸色瞬暗。
莫非,这贼子神通泛博,还能从天牢里逃出来?
刚一脚探入,俄然,冰冷的刀刃抵在颈间!
“放松。”门内传来熟谙的男人嗓音。
他一把拽起老鸨,卤莽一推,“走,带我们去牡丹阁!”
桃夭眯眼凝着胡连身边的男人,待到拐角处,终究看清那人的脸。
她眼里溢出惭愧,“我把礼书撕了,表哥还不信我?”
颈间的刀刃仿佛停滞一瞬,再次压了下来。
前襟微微松开,坐姿懒惰,放浪形骸,一双丹凤眼如漾开的一汪春水,风骚不羁的模样让人过目难忘。
他面上不显,叹了口气道,“婚事不顺,便约了柳三公子喝几盏闷酒,让程大人见笑了。”
“可、但是采花贼怎会与胡连在一块儿?”
这位柳三公子名叫柳文轩,是当朝柳太傅的嫡孙。当年宣帝和先承王夜穆舟联手逐鹿天下时,柳太傅是最首要的谋士。
俄然,一阵短促的履靴声传来,醉春楼大门鱼贯涌入一队身穿甲胄的军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