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品寒士1

十四、永不能弥补的遗憾

润儿“格格”笑道:“丑叔能够把阿谁鲜卑公主悄悄带返来嘛,那多风趣,鲜卑人非气坏了不成,小婵姐姐你说是不是?”

陈操之骑在黑骏顿时,听得几次点头,嘉奖道:“小盛说得通透,很好。”

但这统统,若没有朝廷为官的族人做固执后盾,家属的田产钱帛积累得再多也保不住,正如客岁褚氏勾搭贺氏欲谗谄陈氏,若无陈操之,那么家属财产分崩离析也是转眼间的事,陈满现在是深知这一点了,所觉得筹办陈操之与陆、谢二女的订婚礼是竭尽尽力、不吝巨资,因为陈操之的婚事可不但仅是西楼陈氏的事,而是全部钱唐陈氏宗族的甲等大事,与陆、谢两大门阀联婚对陈氏的族望晋升的确是一日千里——

初九日过了嘉兴,浓云密布,气候愈发酷寒,到午后开端下起雪来,来福喜道:“雪下大点才好,来岁麦子会有个好收成。”寒秋玄月以来,三吴大地下了几场雨,旱情已得减缓,或再有一场大雪就更好了。

冉盛答道:“论语是早就熟读了,本来是想持续读毛诗,但阿兄说毛诗可读可不读,要我直接读《左氏春秋》,另有《太公六韬》、《尉缭子》、《孙子》,这些我都能记其大抵。”

陈操之回到陈家坞,先去拜见了各房长辈,也不及用餐,即与嫂子丁幼微和宗之、润儿去玉皇山陈氏墓园祭拜陈母李氏,冉盛、荆奴、黄小统、小婵、另有陈母李氏的陪嫁老婢英姑也跟去了——

正月初八,陈操之风尘仆仆返回钱唐。

润儿“格”的一笑:“手不释卷,这词用得不错,小盛是儒将吗?那你这一年来都读了哪些书?”

陈操之在丁氏别墅歇了一夜,十三日上午与陈谟、陈谭另有宗之一起去拜访了致仕赋闲在家的原散骑常侍全礼,全礼能够说是第一个赏识并汲引陈操之的人,现在见陈操之擢降低位、名动天下,自是感觉颜面有光,留陈操之叔侄用了午餐——

润儿看到黄小统架着的雌雄白隼,甚是喜好,问双隼何名?

润儿也赞道:“真是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,小昌大有长进啊,丑叔但是很少夸许人的。”

陈操之道:“这可要有劳四伯父了。”

雪昨日就已经停了,地上积雪约半尺厚,从枫林渡口直至陈家坞的路上,积雪已被车轮和足迹踩踏成雪泥,牛车驶过,叽嘎作响——

冉盛严峻思考,答道:“这个我记得牢,宋襄公引兵救郑国,与楚战于泓水,军司马子鱼建议趁楚军半渡而击之,宋襄公讲仁义,不肯,子鱼又建议趁楚军未列好步地就打击,宋襄公又不肯,楚军本来就人多势众,宋襄公贻误战机,成果大败,这个陈腐的宋襄公说甚么君子不重伤、不擒二毛,真是太好笑了。”

正月初三,陈操之还骑马赴山阴拜见了孔氏、魏氏、谢氏家主,又与会稽内史戴述长谈,因为时候紧,余姚是去不了了,陈操之又特地写了书帖派人送给虞预,这都是为了稳固与会稽士族的友情——

冉盛腰杆一挺,全神灌输,如临大敌。

润儿娇笑不止,冉盛噤若寒蝉,觉得本身说错了,正惶恐呢,听润儿道:“以正治国、以奇用兵,这不是丑叔说的,是《老子五千文》里的。”

黄小统道:“小人只唤它们明白、小白。”

润儿笑问陈操之:“丑叔如何不给这一对俊雕儿取个好名?”

小婵忍俊不由,笑出声来。

十四日一早,陈操之早早用了午餐,与嫂子丁幼微、宗之、润儿、陈谟、陈谭、冉盛一行四十余人渡钱唐江回陈家坞,一度几近断流的钱唐江水克日水流增大,虽尚未规复昔日的浩浩汤汤,但总不至于象条小溪模样了,看对岸枫林渡口,昨日得知动静的陈家坞族人已在等待,自老族长陈咸以下,全族男女老幼数十口一齐迎出二十里在江干等待陈操之返来,还稀有百陈氏耕户,一个个喜气洋洋,比三年半前钱唐陈氏列籍士族还要欢畅,与吴郡陆氏、陈感谢氏联婚,并且操之一娶就是两个,这是多么奇异的丧事!

当陈操之被鲜卑人掳去的动静传回,老族长陈咸是忧心如焚,不顾大哥衰迈,想要入京设法救援操之侄儿,是谢道韫奉劝他暂不要入京,说子重定会安然返来,公然,没过一个月,十六侄出使返来的动静传回了,然后是丁幼微的兄长丁立诚来陈家坞拜见,说得十六侄之力从西蜀调至吴宁县为县令,让陈家坞族人欣喜的动静不竭传来,陈尚升任七品殿中监、陈裕为七品骑军校尉、陈操之更是擢升为六品司州司马,而三日前冯兰梦派人传来动静,说崇德太后赐婚,陈操之与吴郡陆氏的女郎陆葳蕤、陈郡谢氏的女郎谢道韫将喜结良缘,白发苍苍的老族长陈咸的确象做梦一样,走路常自言自语、嘿然独笑,又怕本身是在做梦,本日终究盼到陈操之返来,听陈操之亲口提及那些事,这才确信,钱唐陈氏今后兴矣,当年十五岁的陈操之在祖堂顶撞其六伯父陈满,所言掷地有声:“我父是八品郡丞、我兄是八品县长,我为甚么不能克绍箕裘、做一个有免除赋役特权的品官?”五年多畴昔了,陈操之做到了,他引领陈氏宗族一步步踏上复兴之路——

初九日午后,陈家坞的车队浩浩大荡过钱唐江,以陈咸、陈满两位长辈为首,其他丁幼微、陈尚老婆、陈操之叔侄和婢仆诸人,以及冉盛的二十名军士、荆奴带领的二十名陈氏私兵,连同车夫近百人,傍晚赶至丁氏别墅歇夜。

陈操之坐上四伯父陈咸的牛车,跟着牛车的轻簸,向四伯父禀报出使北国以及崇德太后赐婚的事——

冉盛挠头道:“我没读过《老子》,这话是阿兄讲授左传时对我说的。”

腊月初三,陈操之和徐藻博士、另有嫂子丁幼微一行五十余人分开吴县、绕道华亭回钱唐,徐博士要去钱唐看望冯凌波母子,徐邈已有手札寄到,他本年不能从荆州返来——

润儿赞道:“小盛说得不错,层次清楚,那么请就宋楚泓之战试论兵不厌诈。”

润儿笑靥如花,一起看黄小统如何调教双隼,放飞和回收,收回来后要以布罩将双隼的脑袋罩住,有一次,雄隼戾天飞出去后还抓了一只狐狸返来,把润儿给乐坏了——

陆夫人张文纨和小道辅、陆葳蕤同路去华亭,却不过陆夫人的美意,陈操之与嫂子丁幼微她们在华亭又暂住了两日,初六渡松江回籍,相约来岁正月十六在华亭相聚,一道入建康。

老婢英姑絮干脆叨地说着,就仿佛陈母李氏还坐在倚床上与她闲话,陈操之、丁幼微等人早已是泪流满面——

老族长陈咸笑得合不拢嘴,策画道:“如此说我们正月初十就要出发,十六赶到华亭与陆府的人汇合,正月尾至建康,然后与陆、谢二氏行纳采、问名之礼,纳吉的彩礼也要筹办,一式两份,公允不得——”

冉盛知润儿不喜好他满脸的大胡子,以是昨夜将剃刀磨快,剃得满腮青茬,自发得漂亮了很多,答道:“剃了,我今后三日一剃。”

“岂敢。”冉盛从速道:“只要一不足暇,我可都是手不释卷,都是谦虚向阿兄就教。”

润儿诧异地看着冉盛:“那好,我考考你——”

陈操之也笑道:“那鲜卑公主才十二岁,脾气又坏,带返来做甚么!”

陈操之喟然长叹,他做得再好、再优良,可惜母亲都看不到了,这是永不能弥补的缺憾!

陈操之曲指在润儿光亮的额角悄悄一弹:“莫非你但愿丑叔被鲜卑人截留不能归江东?”

润儿坐在车里,冉盛骑在顿时向润儿说在邺城随慕容冲去太行山打猎之事,有大山猫、猕猴、黑鹤、褐马鸡、野兔,冉盛为的是投润儿所好,才提及这些的,润儿听得津津有味,俄然问:“小盛,你的胡子呢?”

打扫墓门前积雪,左置五盘,右置六耳杯,圆盘肴馔、叠案奠酒,丁幼微、陈操之、陈宗之、陈润儿顺次祭拜——

马车一颠,陈操之从深思中回过神来,抬目睹润儿亮晶晶的双眸正看着他,便道:“看甚么,不看雪了吗?”

陈操之眼望母亲长眠之地,想着母亲的慈爱,禁不住潸然泪落,只听老婢英姑在一边念念有词道:“娘子,阿英又来看你了,阿英本日好欢愉啊,六丑郎君返来了,六丑郎君就要结婚了,要娶两个老婆,一个是吴郡陆氏的女郎,那年曾来看望过娘子的,娘子很喜好她是不是?娘子过世后,陆小娘子还派了婢女代她为娘子送葬,陆小娘子早已是陈家坞的人了;另一个谢氏女郎,娘子也是见过的,就是阿谁祝郎君,本来她不是祝郎君,她就是谢氏女郎,是为了六丑郎君而扮作男人模样呢,都是好孩子是不是?等来岁六丑郎君正式结婚了,让六丑郎君带着陆氏、谢氏两位小娘子一齐来看望娘子你……”

陈操之道:“留待润儿定名。”

……

润儿指了指那卷帛书,说道:“丑叔,这是另一名丑叔母写的吧,来岁入京,润儿该如何称呼两位丑叔母呢?是左丑叔母、右丑叔母,还是别有更好的称呼?”

陈操之蒙太后赐婚将双娶陆、谢二女之事也已传至钱唐,冯凌波向义兄恭喜道:“义兄婚姻得偕,真是天大的丧事。”

陈操之在展看谢道韫清算的两淮州志和豫州旧将质料,思考来岁重修北府兵会晤临的各种困难,起首是赋税,司州是个空架子,无任何租税支出,这得向朝廷和桓温讨取,论起来本年江东大旱,国力受损、廪藏空虚,并且司马勋之乱初定,近期实不宜大动兵戈,能够想见,明后年北伐时会有很多朝臣反对,但若不抓住慕容恪身后燕海内哄这千载难逢的良机,那么东晋规复中原故乡就再无机遇——

润儿大喜,美眸一转,即道:“雄雕叫戾天,用毛诗‘鴥彼飞隼,其飞戾天’典故,雌雕叫扶摇,用《庄子》‘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’,丑叔说可好?”

“啊,才十二岁,只长我一岁!”润儿吃了一惊,洁白无瑕的面庞抹上一层羞红——

润儿“噢”了一声,心道:“没有了胡子,看着如何这么别扭。”口里却道:“小盛,你现在是不是整日舞刀弄枪,再不读书了?”

——钱唐陈氏与吴郡陆氏、陈郡谢氏成为姻亲后,家属职位飚升,而丁氏又与陈氏是姻亲,族望天然也就水涨船高,现在丁异之女丁蕙与陈咸之子陈谭联婚可就是丁氏在攀附了,短短五载,情势翻覆如此,若丁异当月朔时愚笨,走错了一步,那丁氏家属的前程就会完整不一样,陈操之年甫弱冠就已是六品州司马,将建北府兵,出息弘远,丁氏后辈今后都要仰仗陈操之提携——

从这日起,陈家坞上高低下一片繁忙,一是筹办过年,二是为来岁陈氏宗族长辈入建康之事做筹办,陈咸、陈满、丁幼微都要赴建康,若说陈满之前还对陈操之另有些芥蒂,现在是完整抛开了,家属的名誉就是统统,十六侄为陈氏宗族增光添彩,陈满还能有甚么不满,并且这几年陈氏家业的急剧扩大是陈满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,陈氏的一年两季水稻已大得胜利,亩产几增一倍,陈氏庄园的地盘扩大到三百多顷,比客岁年底的两百顷又增加了一半不足;陈氏的锻冶铺一扩再扩,现在已具有铁匠近百名,四周数县的铁匠全来陈家坞了,本年共打造数万件耕具,全数由顾氏代为发卖,红利甚是可观;陈氏的茶园现已扩大到四千亩,年产葛仙茶五十余万斤,竟然还供不该求,因为东山谢安石喜饮葛仙茶,遂流行江左;陈氏庄园的家畜养殖、明圣湖的渔业都是逐年增加,势头喜人;陈氏的造纸、纺织都不吝重金礼聘技艺特长的能工巧匠,如有创新,则予以重赏,而陈氏私兵也已由本来的八十人增至一百六十人,此中八十人不事农耕,专司巡防,另八十人则农闲时练兵,平时躬耕,如有告急事可当即构成战力,这些都是荆奴卖力练习,家大业大,若无刁悍的武装,难保流民山贼不来劫夺,现在的陈氏私兵在钱唐四周数县都是首屈一指的,这都是陈操之当初定下的家属生长打算——

徐邈之妻冯凌波出来拜见阿翁和义兄陈操之,保母抱着尚未满周岁的徐邈之子徐豁也出来相见,徐博士抱孙大乐,那孩子也不认生,还伸手揪徐博士斑白的胡子,揪得徐博士点头不迭,世人皆笑。

腊月十二午后,一行人冒着酷寒、轧冰辗雪回到钱唐,钱唐县令冯兰梦已知动静,迎出十里外,刚至冯府,尚未坐定,丁异、丁夏商、丁春秋父子三人也到了,请陈操之一行去丁氏别墅安息,冯府也住不下这么多人,冯兰梦便命人摆酒设席,饱餐后再去丁氏别墅——

冉盛喜不自禁,暗下决计,要做智勇双全的名将。

陈操之笑道:“甚好!让小统好生调教,今后这一对白隼就以戾天、扶摇为名。”

老族长陈咸笑道:“这是欢愉事,再忙再累也是值得。”忽举目叹道:“唉,如果七弟妇尚活着,得知本日这大丧事,可知有多好!”

小婵笑道:“那你家丑叔就要一起逃到江东了,鲜卑白奴会在前面穷追不舍。”

陈操之笑笑,这个侄女太猎奇,问个不休,答道:“那是谎言,没那回事。”

润儿笑眯眯道:“白雪纷繁何所似?撒盐空中差可拟,未若柳絮因风起——”见陈操之笑了起来,又道:“丑叔歇一会吧,不要太辛苦,陪润儿说会话?”

冉盛苦思陈操之曾对他讲过的以及他本身的贯穿,说道:“用兵兵戈不厌诈伪,特别是敌众我寡时,勇力不济就佐以诡谲,能够趁仇敌方才集结时打击、能够趁其未食时打击、能够趁其赶长路怠倦时打击、能够趁仇敌等待渡河时打击,总之,抓住统统无益的机遇击败仇敌,这才是最首要的,只要胜者才气够讲仁义,我胜了,当时要仁慈一些也行,不杀二毛啊甚么的都是我一句话,如果我败了,当时要哀告别人施恩,别人不给,要杀我,我能和他讲理吗?”

……

润儿问道:“小盛说说鲁僖公二十二年宋楚泓水之战。”

午后陈操之又拜访了钱唐天师道首杜子恭,因卢竦兵变,朝廷对天师道也呼应下了一些禁令,诸如不准传授男女合气术、天师道众不准私藏兵器、除三官帝君诞辰庆典不准大范围调集等等,杜子恭为了避祸,迩来也深居简出,陈操之来拜见杜子恭,是代天子司马昱来对杜子恭停止安抚,天师道信众遍及江东诸州,固然卢竦操纵天师道众兵变,但朝廷还是不能过分打压天师道,只能以安抚为主,杜子恭在江东天师道信众中极有声望,并且操行高洁,未闻任何品德有亏之事,以是陈操之出京前向天子司马昱建议,操纵杜子恭的影响安抚天师道众,莫要使天师道与受灾流民煽行动乱,天子司马昱便赐杜子恭御笔亲抄的《老子五千文》一卷和绢帛多少,杜子恭自是高兴,拜谢皇恩——

润儿含笑道:“算你说对了,请持续论兵不厌诈。”

冯兰梦、丁异等人初闻陈操之双娶的动静,的确不敢置信,单娶陆氏女郎已经是难如登天,更不要说同时娶陈郡谢氏的女郎,并且南北士族极少联婚,只是这钱唐陈氏源于颖川,可说是北地士族,但居江东已历五世,又要算南人,但不管如何说,同时娶南北两大门阀女郎为妻都是不敢设想的事,陈操之恰好就做到了,丁异是非常震惊,同时也深感光荣,如果当年陈操之母亲病逝时他果断不答应丁幼微回陈家坞奔丧,那现在钱唐丁氏的日子只怕就很不好过了,丁立诚又如何能从悠远的西蜀迁任吴宁大县长吏!

陈操之“嗯”了一声,将帛书收好,问:“润儿想问甚么,问吧。”

冉盛得了嘉奖,精力大振,想了想,说道:“孙子曰兵者诡道也,又曰故兵以诈立,阿兄说以正治国,以奇用兵——”

润儿坐在陈操之的马车里,这马车是出使长安前琅琊王司马昱赠送的,富丽温馨,润儿倚着车窗看雪花纷繁扬扬落下,与小婵轻声说话,内心的欢愉如沉香数缕,袅袅而上,升腾、消逝、复兴——

润儿笑得不可,好不轻易止住笑,道:“还是不要以摆布丑叔母称呼为好,归正都是丑叔母,哎呀,想想真奇异,润儿幼时就传闻过‘花痴陆葳蕤、咏絮谢道韫’的隽誉,千万没有想到会与润儿成为一家人,真是不成思议!”忽又想到一事,问道:“丑叔,润儿听黄小统说,在邺城,有个鲜卑公主追着要嫁丑叔是不是?”

陈操之正襟端坐道:“这的确是个困难,待丑叔好好想想,费心哪。”

积雪皑皑的山陵,银装素裹,满山松柏冰雪压枝低,上山门路已砌成蜿蜒门路,不再象之前那样遇雨雪气候就湿滑难行,陈操之站在母亲墓前,四年前他为母守墓时手植的数百株松柏现在已蔚然成林,木如同此,人何故堪!

十4、永不能弥补的遗憾

润儿睁大眼睛细心打量陈操之的神采,说道:“丑叔休要瞒润儿,之前陆小娘子与丑叔的事说是谎言,最后是真的;早几个月谢家娘子与丑叔的事也说是谎言,又成了真——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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