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 年初朝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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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器十五年春，卯时三刻·朝钟响毕，朱载钧轻叩御案上的青铜算盘，工禾纹烛台在晨光中映出寒光：「本日朝会，先报本土经济数据。户部尚书，由你开端。」
殿外，工器蒙学的儿歌穿透晨雾：「铁犁亮，粮仓满；工器兴，天下安」。朱载钧数着案头的算盘，屯田数据仍在心中跳动——这不是起点，而是工器王朝新的晨钟。
户部尚书张居正捧《天下屯田黄册》叩首，声音沉厚如青铜钟鸣：「启禀陛下，工器十五年本土屯田总面积达八百五十万顷，较客岁增五十万顷。」他展开的羊皮舆图上，黄河道域的高产地区用朱砂勾出蜿蜒的表面，好像大地的血脉——漠南鞑靼的二十万顷屯田在舆图上泛着金褐色，「橡胶锄头配轮作制，小米亩产四石，年供京师三十万石。」张居正指尖划过阴山山脉，「工器互市以铁犁换战马，得良驹五千匹，蒸汽辎重兵已在宣府试点。」辽东女真的屯田呈青灰色，异化着白山黑水的凛冽：「十五万顷玉米地采取暖房育苗，亩产五石。人参年产十万斤，东珠两千颗，皆入尚药局制防铅珠串。」吐蕃的雅鲁藏布江流域被涂成深绿色，「地热能暖棚让青稞亩产三石五斗。」张居正顿了顿，「众建法王轨制下，各教派献硫磺矿脉三十处，年供硫磺两万斤。」西域塔里木盆地的屯田如金色蛛网放开：「三十万顷小麦田用橡胶输水管道，亩产三石。葡萄加工为「工器葡萄干」，年贡百万斤。撒马尔罕商队以胡椒十万斤换防铅布五千匹，丝绸之路工器版重开。」朝鲜半岛的屯田区用淡蓝色标注：「李朝全罗道十万顷稻田，硫净铁犁使亩产达五石，年供糙米二十万石。开城工坊仿萨摩蓝瓷器，因无铅技术未透，合格率仅三成。」
刑部尚书李世达出列，官服上的獬豸补子随行动轻颤：「陛下，江南士绅私毁地膜案频发，姑苏府已查获十二起，言称「地膜伤地脉」。」朱载钧指节敲了敲御案：「按《工器惠农律》，毁膜者罚入工器蒙学讲课三月。再敢妄议龙脉，就送铅安城铁厂搬石灰石——让他们尝尝地脉的「短长」。」
工器署卿徐贞明汇报时，袖口暴露半截验铁石佩饰：「天下设义仓一百二十座，储粮一百二十万石。用含铅量＜0.1%的验粮石检测霉变，耗损率从20%降至5%。」提到匠人培训时，他眼中出现亮色：「工器蒙学「活动铁炉班」巡回州县，精干匠人半月教会农夫用验铁石辨耕具，已培训三万人。」说到防铅提高，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尿铅检测陈述：「江南铁合金炊具替代率达八成，匠人尿铅超标率降四成，姑苏府医案中「铅毒痿症」减少六成。」钦天监监正周述学捧《地脉监测录》上前，册页间夹着太行山脉的等高线图：「陛下，太行山地脉颠簸减轻，恐与铅矿开采相干，已现三处纤细裂隙。」朱载钧翻开景王密报，纸页间漏出几星铁屑：「用声波镇流器试点，先在铅安城周边装十台。传旨给挖矿的，宁肯慢些，也别学佛郎机人把山挖空——地脉断了，谁也没好日子过。」
退朝后群臣鱼贯而出，朱载钧独留张居正。暖阁内烛火摇摆，将两人影子投在《天下舆图》上，好像工禾纹与田垄的交叉。「太岳，江南士绅阻铁犁，怕是酒徒之意不在酒。」天子指尖划过江南丘陵，「占天田的风水骗局，实则是私占荒地。」张居正抚须深思：「臣已着人查访，那些「龙脉」下多有士绅私矿。工器蒙学该加地理课，让农夫晓得何为真龙脉——是铁犁下的膏壤，不是士绅嘴里的虚词。」朱载钧从案头拿起羊皮袋，内里装着代王送来的羊驼血：「传闻这血能解铅毒，你让人在死囚身上试。记着，别张扬——若成了，是工器史上的大事；若不成...」他望向窗外工器阁的璇玑仪，「就当没这回事。」
工部尚书雷礼呈上《矿脉盈亏折》，铜制算盘在他掌心哗啦作响：「启奏陛下，本土钢铁产能再创新高。太原铁厂年产铁八千万斤，灌钢法改进后含硫量降至1.5%，七成制耕具，三成铸火器。」塞北开平卫铅矿的标注旁画着音叉图案：「声纹验矿法提高后，铅矿纯度提至九成，年产两千吨，制防铅护腕三百万副。」滇南麓川硫矿的图标是螺旋状齿轮：「黔王辖下硫矿年产一万五千吨，螺旋提硫机效力比土法高五倍，七成供火药局。」辽东铜矿以胆水波纹标记：「女真匠人用胆水炼铜法，年产高纯度铜五百吨，铸工器通宝三十万贯。」太堆栈大使王遴弥补：「硫矿税银入太堆栈，可支应蒸汽工坊扩建。」朱载钧点头：「先给山西铁厂装十台蒸汽碎矿机，让那些说「蒸汽夺天工」的士绅看看，铁水如何变成算盘上的数字。」
礼部尚书陈经邦展开《互市关税册》，绢面上的朱砂讲明还带着墨香：「茶马古道年买卖额十万贯，吐蕃以青稞、硫磺换铁锅茶砖。丽江土司献工器藏香，硫磺混松香制防蛀香，专供内廷仓储。」渤海商路的记录旁贴着海东青羽毛：「女真贡海东青三千只，换防铅甲胄五百副。朝鲜李王献檀弓两千张，求蒸汽织布机图纸，臣以釜山港仓储权为饵，暂未松口。」西域商队的记录夹着胡椒粒：「撒马尔罕人以佛郎机自鸣钟零件换硫净铁犁五百台。哈密卫献「工器甜瓜」种子，河西走廊试种胜利，含糖量高两成。」鸿胪寺卿梁梦龙的忧色染白了鬓角：「佛郎机人在南洋漫衍「工器逆天」论，暹罗、爪哇商队疑虑渐生，贸易额较客岁减两成。」朱载钧嘲笑：「让钦天监编《工器应天图说》，就说蒸汽是水火既济之象。再给南洋诸邦送硫净铁犁样品，附亩产对比图——数据比谎言更响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