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清穿]再沐皇恩

第二十六章

“国泰的事情,你晓得多少?”

陈初哲浑身一僵,强笑道:“臣知情......”

陈初哲心头巨震,这些日子以来的猜疑与愤激,在这一刻悉数消解了。弘历见他脸上暴露恍然之色,便晓得他已经想通了。

陈初哲听了弘历责备的话,俯身叩首道:“此番是臣行事莽撞,臣知罪。”

纪晓岚一怔,点头道:“确切有一段日子了。如何,旨意有何不当么?”

和珅笑笑:“随扈这类事,皇上选谁不选谁,又有谁能说得准呢?”

弘历将宣纸揉成一团,欣然道:“宣吧。”

却说纪晓岚回到翰林院,和珅正在钞缮书稿。常日里都埋首于书堆中的纪大学士,破天荒地走到和珅的坐位旁。

和珅难堪地笑道:“实不相瞒,鄙人并没有接到随扈的旨意,让纪大人见笑了。”

纪晓岚状似惊奇地看了和珅一眼:“这随扈东巡,天然就不消再公事缠身了。像你我这等文官,东巡时也就是陪着皇上游山玩水,赋诗作文,安逸得很啊。”

“这......这能行么?”许还知踌躇道。

以是在和珅发起时,他反将一军,让和珅去当这只出头鸟。如果弘历过后嘉奖,陈初哲作为知情者,天然也有一份功绩。可如果一不谨慎触怒了帝王,首当其冲遭殃的只会是和珅。

眼看着东巡的日子一每天近了,宣旨的寺人已经收支翰林院好几次了。纪昀等人都已经接到了随扈的旨意,唯独和珅像是被忘记了普通。

“哦?”纪晓岚挑眉道:“不知这旨意是给哪位大人的?”

“阿桂,叮咛下去:这一次的丁祭,朕会亲临山东,以表达朕正视汉学,满汉一家的决计和诚意。”

和珅游移道:“敢问纪大人......此话怎讲?”

“和大人,今岁年底总算能够不那么忙了。我呀,也可贵抽暇到你这儿来一趟。”

“知情而不加劝止,他行事特别,你也不知分寸么?”

陈初哲应道:“回皇上,恰是。”

这一日下朝,阿桂截住纪晓岚,问道:“纪大人,你是满朝文武中,最得皇上赏识的大学士,我有一事想就教你。”

纪晓岚挑眉道:“不该该啊,许是皇上一时忙忘了。和大人,解铃还须系铃人,你说是吧。”

“您看如许行不可,本日由鄙人替您当一天值,您恰好歇歇。”和珅笑着问道。

“和珅兄,此次多亏了你,才气让皇上真正正视国泰案。”陈初哲感慨道,“这下好了,我传闻皇上已经下旨东巡,国泰的罪过就要被透露在日光之下了。”

在这庙堂当中,一时的失势失势都不是最要紧的,唯有君恩才是最首要的。那么多的处所官眼红京官,不就因为京官在天子跟前能够说得上话么。

和珅抬眼一看,忙搁下笔朝他施礼。

阿桂细心想了想,皱眉道:“但是这位,比来没犯甚么错啊。”

弘历用朱笔在纸上写下“国泰”两个大字,当写到最后一点时,吴书来的声音传了出去:“皇上,阿桂大人求见。”

陈初哲伏在地上,等待着弘历发话。但是跪了半晌,上座的帝王却仍旧沉默着。

皇上要东巡的动静,很快传遍了朝堂和后宫。天子巡幸,嫔妃臣子、阿哥格格若能随扈,便是莫大的光荣,这几近成了一种得宠的明证。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当中,都涌动着一股暗潮。

弘历思考了半晌,方才应道:“丁祭是大事,切不成草率粗心。汉人向来尊孔尚儒......”话说了一半,却又顿住了。弘历认识到,前去曲阜孔庙祭孔,是巡幸山东的好机会。

陈初哲见他兴趣不高,便见机地打住了话头。

“朕晓得,在乾隆朝之前,就没有状元外放的先例,可在初,为官者不能总范围于书里的黄金屋。就算是学问赅博如纪昀,朕每次南巡都要把他带上,让他看看各处的风土情面。只要见地过这些,将来在庙堂之上,才气有天赋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气度。”

纪晓岚又忍不住要笑起来,他顿了顿,笃定道:“您就放心吧。再过一段光阴,这旨意也该送出去了。”说完,朝阿桂回了礼,便笑眯眯地拜别了。

阿桂进屋行过礼,弘历问道:“因何事求见朕?”

“国泰在山东劣迹斑斑,他仗着权势,向各级官员讹诈财帛。被讹诈的官员敢怒而不敢言,只能变着法儿的剥削下级,层层剥削下去,百姓苦不堪言。对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官员,轻则公开里使绊子,重则酷刑加身,的确目无国法,张狂至极。”

许还知想了想,点点头,将书递给和珅,舒畅地靠坐在椅上:“如此甚好,甚好,我这把老骨头啊,也经不起折腾了。”

弘历看着伏跪在地上的人,沉默很久,方才温声道:“在初,论才学,你是一等一的。朕亲政以来,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科举和翰林毕业考中两次位列第一的,在历次京察中,你也名列前茅。朕晓得,你是个有才气的,困在翰林院这方小六合中,委实屈才了。”

陈初哲见他不接话,又自顾自隧道:“这些日子在京,承蒙和珅兄照拂,他日和珅兄随扈到山东境内,遇事我也定然极力相帮。”

陈初哲退下后,弘历凝睇着案上的奏折,思路却垂垂地飘远了。上一世陈初哲带着可谓光辉的经历,走顿时任荆宜施道道员,以后不久就传来了他因病归天的动静,弘历为此还可惜了好一阵子。弘历并没成心识到,外放就任对一个状元来讲是莫大的磨练,不但仅是才气上的,更是心机上的。

“本日不是皇上钦点,只是浅显的轮值,您不必担忧。如果有人问起,我就说许大人身材抱恙,我是来代班的。”

陈初哲出发回山东那日,和珅前去为他送行。面前的陈初哲,比初见时更加意气风发,与在和府中谨慎翼翼的模样截然分歧。

和珅却皱了皱眉,国泰固然罪过累累,但终归是个外戚。就算被夺职罢官,三年五载后又重新被起用的也大有人在。终乾隆一朝,贪腐之风不止,乃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,这些都不是撤除一个国泰能够处理的。

“照实说吧,你们煞费苦心肠排那一场戏,不就是为了揭露国泰么。”

纪晓岚闻谈笑了起来,直笑得阿桂不明以是:“纪大人,你这是......”

许还知叹了口气:“我也弄不懂万岁爷的心机。这个月不算轮值的次数,就钦点都点了五次。原想着皇上是想听哪一篇哪一节,我还特地筹办了好久,可到了三希堂,我费了半天的口舌,也没觉着皇上在当真听啊......”话音刚落,他就认识道本身多嘴了。见摆布同僚都专注在书堆里,方才放松下来。

阿桂应道:“夏季仲月的丁祭快到了,一应典仪都已经在筹办中。主子此番是想问皇上,是否另有别的叮咛。”

阿桂摆布看了看,确认无人在旁,才轻声道:“提及来还是翰林院的同僚,前些光阴风头正劲的那位——和珅。”

太后寿宴三今后,是陈初哲等外埠官员进宫面圣的日子。

陈初哲禁不住抬开端,满面错愕地望向弘历。

和珅瞧着纪晓岚拜别的背影,深思了半晌,便朝一旁筹办前去侍读的翰林道:“许大人,算上皇上的钦点,您这个月已经进宫七八回了吧。”

他偷着抬眼看了看,弘历指尖轻叩着御案,沉吟道:“陈初哲,朕没记错的话。你是状元出身,乾隆三十四年授了翰林编修,现在在山东督粮道任上。”

纪晓岚笑了好一阵,见阿桂要急眼了,方才停下来应道:“就像您说的,风头正劲一定是功德。皇上也是想要大惩小戒,敲打敲打和珅吧。”

陈初哲一提,和珅才想起弘历东巡,必定会遴选文武官员随扈。但是动静传出了这么久,本身都没有接到随扈的旨意。自那日清漪园回宫后,弘历就再也没有指名让他侍读,也没有因事传召他。固然日子还是还是过,但的确好久没有见到弘历了。

“皇上......这......这......”陈初哲没推测弘历不问处所政绩,却俄然问起国泰一事。

阿桂挠了挠头,吞吐道:“题目不出在旨意上。礼部原该将明旨全数收回,只是有一道,皇上特命留中不发,至今还留在礼部没有收回去。就如同一块烫手山芋,这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”

陈初哲义正辞严地控告着,但是弘历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开口问道:“和珅登台,你是知情的?”

“纪大人接到随扈的旨意已经有一段光阴了吧。”阿桂蹙眉道。

“不敢当,大人请讲。”

庙堂之上的风言风语,偶然会让人丧失明智。直到这一世,和珅来了这么一出,弘历才明白陈初哲不成能抗旨不遵。他的不甘和气愤,都压在了心底。他理所当然地恋慕着那些天子近臣,同榜出身的和珅就成了他的头号嫉恨工具。

弘历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揉成一团的废纸,口中喃喃道:“这一出闹剧,也该结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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