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
陆逸站在高处，看着在陷坑里挣扎的攻击者，对周肃道："现在你明白，为何我要走陇山道了？"他轻抚断剑，"在边关杀人，要圣旨；在荒山杀贼，只需快刀。"
清理疆场时，周肃发明了更多蹊跷：刺客利用的弓弩刻着兵部武库的编号，滚石上绑着的绳索是军中特制的三股麻，同时首级怀中有张字条，写着"雁断半夜"四字。
赵严的羊毫在奏章上洇出大片墨迹，像极了北疆雪原的血泊。陆逸却收起断剑，从怀中取出一封染血的家书："您侄儿临终前，托我带句话，'赵家祠堂的梁木该换了'。"
"猎人与猎物的位置，该换换了。"陆逸的声音俄然在刺客身后响起时，那首级惊得差点跌下绝壁。二十名标兵如鬼怪般现身，专挑刺客的脚筋动手，这是陆逸特别要求的，他要活口。
"尚书大人。"陆逸的声音比剑锋还冷，"您派去驿站的刺客，漏说了件事。"他俄然翻开案几，底下藏着个瑟瑟颤栗的驿卒，"比如这位往酒里下毒时，右手会不自发地抖三下。"
最关头的证据藏在某个刺客的鞋底，半片被血渗入的纸条，上面还能辨认出"西郊...亭"几个字。
断剑抵住首级咽喉的刹时，陆逸俄然皱眉："关中蓝田口音？"对方眼中闪过惶恐，咬破毒囊前最后的嘶吼证明了猜想："赵大人会为我们报...仇..."
"哈哈哈！"崖顶传来张狂的笑声，"甚么常胜将军，不过如此！"
未时三刻，兵部大堂的冰鉴冒着丝丝白气。赵严明在点窜"陆逸暴毙"的奏章，俄然闻声熟谙的脚步声。昂首时，那柄驰名的断剑已经抵在他喉结上。
"公然如此。"陆逸将纸条靠近火把，模糊显出墨迹渗入的陈迹，"传旨步队去西郊猎场，是为了给这些人指路。"
子时梆子刚响，驿站东南角粮仓率先起火。假装成杂役的刺客踹开房门，对着床榻连捅七刀。刀刀穿透被褥下的硬木偶人，第七刀才发觉有异。真正的陆逸此时正蹲在老槐树上，手中弩机对准了批示放火的驿丞。
镜中闪过几道金属反光，恰好对应着山道最狭小的"鹰喉"位置。
陆逸却望向西窗："备马，去猎场。"他记得传旨寺人靴底的红泥，那处猎场是先帝赐给赵家的。
空空如也的内厢，车顶却多出几个鼓囊囊的麻袋，跟着颠簸模糊暴露"尸身"的表面。
"伏弩。"他轻声道，从怀中取出面铜镜，借着阳光反射检察崖顶。
天子手中的玉快意俄然断裂。"爱卿...瘦了。"这三个字让赵严面如死灰。更致命的是，陆逸俄然扯开衣领，暴露锁骨处的箭伤："三年前白亭谷，有个小兵为救我挡箭。他叫赵四，说是兵部赵大人的远房侄子。"
拂晓前的官道上，二十名归化胡骑正在改换装束。阿史德将胡人王旗撕成头巾，陆逸亲身给世人涂抹核桃汁染肤。
大部分砸在那些青篷马车上。木屑纷飞中，模糊可见"陆逸"们的残肢断臂。
他俄然解下狼首披风盖在一具刺客尸身上："派两小我，把这'礼品'送到赵府后门。"又指着那些特制绳索，"其他的，原样挂回崖顶。"
五更天的皇宫大殿，百官惊诧地看着本该"遇刺身亡"的陆逸。他呈上的证据令满朝哗然：
刺客身上搜出的赵府对牌，内侧刻着"甲戌年冬制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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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府的铜灯台上，断剑映着跳动的烛火，陆逸在用赵府抄没的金器熔铸剑身，"将军，赵严在狱中咬舌了。"周肃仓促来报。
"下官恭迎将军！"驿丞带着十二名仆人膜拜。陆逸重视到第三小我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，兵部暗桩的标记。拂尘宴上，他冒充豪饮，实则用袖中埋没的鱼鳔囊吸走毒酒。倒下的刹时，他瞥见驿丞袖口若隐若现的蝎子刺青。
笑声戛但是止。因为真正的陆逸已经带着标兵，从背阳面的峭壁攀附而上。他们用的登山爪形似鹰隼利爪，共同防滑粉能在冰岩上稳稳着力。
次日凌晨，车队持续前行。只是此次：三十辆马车变成了十五辆，每辆车帘都大敞着，暴露
当这支"商队"大摇大摆通过西门时，守城军官正捧着画像查对"陆逸特性"。他们不晓得的是，画像上的胎记位置，早被陆逸用艾灸窜改了形状。
"撤！有埋伏！"假盗贼们调转马头时，两侧山林俄然竖起汉军旗号。更可骇的是空中俄然陷落，暴露底下充满竹签的陷坑，这恰是刺客们昨日筹办用来对于陆逸的构造。
"啊！"驿丞跪地惨叫时，陆逸已幽灵般滑下树干。他踩住刺客首级的右手腕，靴底钢钉精准压住合谷穴："赵府养的死士，现在都改用西域孔雀胆了？"
正中午分，第二波攻击践约而至。此次是"黑风盗"打扮的马队，他们吼怒着冲向车队，却在间隔百步时俄然勒马，因为瞥见了车顶的"尸身"，以及崖顶上重新安插的滚石。
退朝时，陆逸在汉白玉台阶上拦住赵严："大人可知为何能看破统统埋伏？"他指向宫门外几个商贩，"那些'疏勒贩子'，可都是您派去边关的眼线。"本来归化胡骑早被策反，成了两重间谍。
当主力车队缓缓进入鹰嘴崖时，崖顶公然传来霹雷巨响。磨盘大的石块裹挟着积雪倾泻而下，
"记着，你们是疏勒来的香料商。"他给每个"贩子"分发特制的货箱，上层是真正的麝香，基层却藏着折叠弩。最精美的是驼铃，悄悄扭转就会变成指南针。
陇西驿站的马厩里，陆逸的鼻翼微微抽动。他抬手表示亲兵止步，本身徐行走向食槽。干草堆里稠浊的檀香木屑过分决计，这是用来袒护火油味的。
火场残绢上的密信片段，提到"西郊猎场第三亭"，驿丞画押的供词里，鲜明有赵严小妾的闺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