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

次日大朝，杜如晦奏请"清算漕运"。陆逸重视到他腰间玉佩的穗子色彩非常，那是浸泡过特别药水的标记。

周肃抱拳低声道："将军，线报说是杜府的仇家所为，但部属发明..."

"周肃，杜如晦的死绝非不测。"陆逸放动手中的冬衣，回身看向本身的亲信将领，"查清楚，是谁在替公主善后？"

"杜如晦放逐前，曾有人见过林府管家与他密谈。"

当夜，陆逸扮作粮商登上漕船。他带的"伴计"满是水性极好的胡骑，每人腰间缠着安和公主府特制的丝绳，浸水后会闪现斑纹，专认本身人。

天子正要发作，安和公主俄然求见。她身后跟着十名宫女，每人捧着一口箱子。

"恰是半夜才好。"陆逸嘴角勾起一抹嘲笑，"南境的商船不是今晚到港吗？我倒要看看，林提督的'忠心'到底值几两银子。"

一名侍女"刚好"此时送来请柬，此宫女乃是安宁公主的姐姐安和公主的人，素笺上画着几枝带露梅花，花蕊处却用针尖刺出微不成察的小孔。陆逸对着烛光细看，孔眼连起来恰是"漕运"二字。

"那船吃水不对。"陆逸低声道。

雪夜无声，将军府书房内的炭火收回纤细的噼啪声。陆逸的手指悄悄抚过冬衣内衬上"精忠报国"四个绣字，眼神却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冷冽。

晨光微熹时，将军府多了口柏木棺材。陆逸在灵前插上三支狼牙箭，箭羽上墨迹犹新："赵四兄弟，回家了。"

腊月初八的大朝会，杜如晦俄然发难："陆逸私通漕帮，剥削军粮！"他呈上的"证据"里，鲜明有陆逸与"漕帮首级"的"密会图"。

更绝的是公主筹办的"礼品"：一队由宫女假扮的商队，已经和杜府管家做了三笔"冬衣买卖"。每笔都有杜府印信为证，连装银子的箱子都是特制的，夹层藏着杜府与狄人来往的密信。

赵严他杀的动静传开第三天，兵部俄然多了七份调令。新任兵部侍郎杜如晦是出了名的"算盘精"，正带着户部官员彻查边军粮饷。

安和公主府的老嬷嬷"可巧"来送御赐貂裘。包裹的油纸里夹着半张漕运图，上面标注着几个红点。陆逸嗅到淡淡的沉香味，这是公主们惯用的熏香，红点处墨迹也较新。

漕船行至黑水湾，两岸俄然火箭齐发。陆逸早令人在船底加装夹层，真正的粮袋都浸过防火药汁。混乱中，他瞥见岸上批示者戴着杜府特有的鎏金扳指。

最出色的证据在船尾：几捆看似浅显的苇席，内层却用密写药水记录着边军冬衣的去处。陆逸用公主筹办的药粉涂抹，笔迹立即闪现，冬衣竟被转卖给了北狄！

子时的猎场，第三座凉亭下挖出七具骸骨，最年青的那具，肋骨间还卡着半截狼牙箭。陆逸亲手将赵四的骸骨装殓，俄然对暗中处道："出来吧，孙侍郎。"

陆逸摩挲着断剑上新刻的第十二道痕："去查查，比来谁去过安和公主府的绣房。"

"备马，我要去船埠看看。"陆逸俄然说道。

"发明甚么？"

周肃眯眼看去："确切，明显没装多少货色，船身却沉得短长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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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恰是。"

"捞人！"陆逸一声令下。胡骑们跃入水中，按安和公主标注的红点位置打捞。公然在第三处旋涡下，发明淹没的税船，舱里不但有好帐本，另有杜如晦亲笔的"分赃单"。

当陆逸带着证据面见公主时，发明她正在绣一幅《雪夜访戴图》。绣绷旁摆着几本账册，墨迹与杜如晦的笔迹一模一样。

"林府？"陆逸眉头一皱，"南境海军提督林崇焕？"

"臣请陆将军督查漕运。"杜如晦的发起看似恭敬，实则埋没杀机。客岁漕帮内哄，三十名税吏沉尸运河。

树丛中颤巍巍走出个身影，手中的匕首俄然转向本身咽喉。陆逸的断剑却更快，挑飞匕首的同时削去对方半缕头发："活着，才气赎罪。"

"儿臣克日学做买卖，买了些风趣的东西。"安和公主翻开第一口箱子，暴露杜府管家的供词；第二口是沉船里捞出的帐本；第三口最致命，杜如晦小妾的日记，记录着他与赵严暗害的全过程。

雪夜，陆逸在将军府检视新到的冬衣。这批货由安和公主亲身督办，每件内衬都绣着"精忠报国"四字。

"将军，他们卡着冬衣补给不放！"周肃气得拍碎案几。陆逸却盯着调令上的朱批入迷，那"如拟"二字，笔锋走势与天子常日大不不异。

半个时候后，陆逸和周肃扮作贩子模样，混入了都城南船埠。虽是深夜，船埠上却灯火透明，数十名夫役正在卸货。陆逸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艘船只，终究停在一艘挂着"福运号"旗号的商船上。

"将军看这笔'捺'。"安和公主的银针点着某个字，"杜侍郎写'十'字时，总爱往上挑。"她翻出户部往年文书对比，公然笔迹符合。

陆逸走到窗前，望着被雪覆盖的天井。宿世作为特种兵王的影象在脑海中闪回，这类看似偶合的灭亡，常常埋没着更深的诡计。林崇焕是朝中新贵，大要忠心耿耿，暗里却与南境海盗有说不清的干系，现在杜如晦刚倒，他就急着灭口，此中必有蹊跷。

周肃一愣："将军，这大半夜的..."

"将军，杜如晦放逐路上'出错'了。"周肃低声道。

陆逸适时呈上那批"冬衣"：翻开包裹，满是塞着烂棉絮的纸壳！杜如晦瘫软在地时，公主轻声道："杜大人可知，为何你的密信会暴光？"她亮出半块玉佩，"你妾室典当金饰时，把订情信物也当出来了。"

窗外，一只信鸽掠过月色。它腿上绑着的绢条上，画着半朵梅花，恰是公主与边关女眷商定的暗号。陆逸不晓得的是，公主早已在都城织就一张更大的网，而杜如晦，不过是网上第一只就逮的飞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