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5【威慑与恐吓】
王渊没有让他们站起来，笑问道：“除夕已过，尔等朝贡，何来迟也？”
王渊猛拍桌子道：“还敢提你的祖父！当初鞑靼攻入大宁城，连你祖父在内，朵颜三卫死伤无数，被掠人畜数以万计。你们把朝廷赐赉的大宁城都丢了，目睹全部部族都要饿死，是谁给朵颜三卫发粮食拯救？是我大明！那些粮食，都是我大明百姓辛苦耕作，你们填饱了肚子竟又兵变！”
“汉人官兵留在大宁城无用？”王渊嘲笑道，“大明建国以后，汉人官兵曾在大宁城驻守几十年，如何没有被活活饿死？你找来由也最好想清楚再说。”
朵颜三卫，此次是来朝贡的，按理说应当由鸿胪寺欢迎。
“啊？”伯革没听明白。
王渊这才说：“都起来吧。”
“嗙！”
王渊嘲笑道：“我能够息怒，陛下却不能。他要御驾亲征，谁能禁止得了？日子都定好了，等河北春耕以后，就当即出兵喜峰口。便是打不下大宁城，也要让朵颜卫没法放牧，让朵颜卫的牲口不得长膘！”
王渊挽了挽袖子：“如许吧，为了表达朵颜三卫的诚意，三卫必须调派宗子进京为质。比如你，花当宗子已死，你身为次子，就必须留在都城。我能够送你进国子监读书，给足虐待。你父亲身后，便送你归去继位，如此天然无虞。”
伯革刚站起来，就噗通一声跪下，全部使节团跟着下跪。伯革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：“王侍郎容禀，朵颜三卫从未与鞑靼勾搭，并且还常常蒙受鞑靼凌辱。下官的祖父，就是被鞑靼杀死的啊！”
伯革惊骇道：“那我……归去跟父亲筹议。”
“不能，”王渊斩钉截铁，“你且归去与花当筹议，若春耕结束还不来北京为质，那我们就在草原上用刀剑说话。大宁城又跑不了，陛下亲率十万雄师，又有我随军帮手，信赖还是能攻陷大宁城的。”
伯革带领使团跪下，拜了三拜，便昂首打量王渊。可让他非常绝望，灭掉吐鲁番国、阵斩达延汗的王侍郎，竟然不是膀大腰圆的硬男人，反而是一个看似有些文弱的墨客。
他之前那些大话，都是早就筹议好的借口，已经在草原练习了无数遍。安知不但不能推委罪恶，反而给了明廷收回大宁城的借口，大明文官都这么善于耍嘴皮子吗？
“朵颜卫朝贡使者伯革，拜见王侍郎！”
当晚，朵颜三卫的使节团，便快马回草原去了。
但若不加以压抑，本年将成为朵颜三卫昌隆的起点，因为鞑靼蒙古堕入内哄，朵颜三卫能够趁机扩大地盘。
伯革不想留在北京，问道：“能够送其他子嗣为质吗？”
伯革福诚意灵，连连叩首说：“请王侍郎为朵颜卫做主！”
伯革硬着头皮答复：“汉人官兵不懂放牧，留在大宁城也难事出产，不如让朵颜卫持续为朝廷驻守大宁城。此后，朵颜三卫必然严加束缚别部，不会再呈现有贼寇袭边之恶事。”
王渊打单道：“当今圣上喜兵事，达延汗既死，陛下还想御驾亲征。下一个目标，便是朵颜三卫，起码得把大宁城拿返来。到时候，仍旧由我跟从陛下出征，我能杀了达延汗，亦能杀你父亲花当！或者像吐鲁番国王满速儿那样，活捉返来献俘于阙下也可。”
王渊只能解释：“文官就不想兵戈，因为劳民伤财，但我又劝不住陛下。”
王渊俄然说：“我是文官。”
被王渊一提示，伯革终究想起来，面前这位王侍郎，曾经活捉一个国王，又阵斩一个大汗。
等翻译以后，伯革答复说：“风雪阻道，是以延期。”
王渊也不拆穿这类大话，而是顺着对方说下去：“太宗天子将大宁城赐赉朵颜卫，是让朵颜卫成为大明樊篱。既然朵颜卫没法胜任此事，任由朵颜别部比年扰边，那大宁城是不是也该收回来了？如许吧，朵颜卫当即分开大宁城，朝廷重新设立大宁卫驻兵守御此城。”
但朵颜三卫又非藩国，乃大明所置外族卫所，职位跟哈密等关西七卫差未几，仿佛又应当交给兵部受理。
“这……”伯革刹时哑口无言。
王渊又问：“尔等可知达延汗已死？”
汗青上，朵颜三卫只用了十余载，在嘉靖九年就又有气力南侵，还杀死多位大明边将，幸亏有戚继光、俞大猷北上赛过。到了万历朝更强大，一度扩大到延庆以东地区，间隔北京只要几百里远。
伯革赶紧阿谀：“下官远在草原，也传闻过王侍郎威名。本日一见，公然非同凡响！”
“这……”伯革又卡壳了。
伯革面色惨白，辩白说：“是大明总兵李杲、边将张玉，诱杀朵颜卫互市易马之部众三百余，主动挑起的边地纷争。”
因而，他们被带到了礼部，直接跟礼部左侍郎王渊打交道。
使团首级名叫伯革，乃朵颜都督花当的次子。其宗子把儿孙，已被踩死在山谷中，尸身被当作浅显蒙古首级统计。
“王侍郎息怒，王侍郎息怒。”伯革连连叩首。
王渊诘问道：“怎不说话了？是以为我不讲事理，还是被我说得心折口服。”
王渊说道：“我杀的。”
“谢王侍郎。”伯革带人站起，却没有坐位。
王渊提示说：“要快，时候未几了，陛下的脾气但是很暴躁。跟你父亲说，别想着张望局势，等大明出兵以后就晚了。十万雄师，耗花赋税无数，哪能无功而返？陛下的脸往哪儿搁？到时候一旦出兵，朵颜三卫再如何告饶都没用。”
伯革给出个扯淡借口道：“那些袭扰大明边疆的恶贼，并非朵颜三卫本部之人，而是凭借于朵颜三卫的别部蛮夷。他们扰边，朵颜三卫并不知情。”
伯革瘫跪在地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伯革答复：“有所耳闻。”
没等这些人站稳，王渊俄然翻脸，厉声道：“朵颜三卫，阴晴几次。百年来，降而复叛，叛而复降。现在更是甘为鞑靼虎伥，多番袭扰大明边疆。现在达延汗已死，朵颜三卫可有甚么表示？”
此时正值朵颜三卫最衰弱之时，那里扛得住大明出兵？
王渊诘责道：“那你敢不敢说，在李杲、张玉诱杀朵颜部众之前，朵颜部没有侵犯过大明边疆？”
